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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弃！”
冷血道：“少将军也有大好身手，却甘于同流合污。***”
蔷薇将军脸色变了一变，随即又恢复了那无可无不可的笑容。
“听说你是诸葛先生派来颠覆造反的，别恃有诸葛老儿，我们就忌你三分！大将军的后台可硬得很！”
冷血笑了。
那是他第一种笑容。
冷笑。
“果然。”他说。
“果然什么？”蔷薇将军忍不住问。
“谈不拢，就来吓唬人了。”冷血道。
蔷薇将军这次也不动气，只说：“吓不了人，那只好杀人了。反正，这个村子，我不拟留活人。”
冷血眉毛一剔，反问：“老人和小孩也杀？”
蔷薇将军道：“既要杀人，势必结仇：老人失去了小孩，小孩失去了老人，都一定会报这个血海深仇的——只有杀个干净，才能安枕无忧。”
冷血怒道：“你们敢做这种事？！”
蔷薇将军在马上悠悠然地道：“我们是奉命执行任务。”
冷血怒道：“执行这种任务，跟匪寇何异？！”
“有！”蔷薇将军斩钉截铁地答，“强盗是人所皆知的坏人，但我们却可假借正义之师来行同样的事。”
冷血长吁了一口气。
他望向蔷薇将军。
——这真是一个好敌手！
——至少这敌手敢面对他自己！
——一个敢于面对自己的人，决不是简单的人。
——人常逃避的，其实就是自己。
——蔷薇将军至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：这要比只许做不许说，好话说尽、坏事做尽的人好多了！
“你倒有自知之明。”冷血说。
“作恶的人有两种：一种是还以为自己在做好事，那是无心的恶人；一种是明知故犯，因为不作恶别人就要造他的反了，所以只好恶下去。”蔷薇将军道，“其实，真正的恶人都是聪明人，只所谓有志气的读书人最笨，明知道会砍头会杀身会给打入乱党之列，还是耍嘴皮子个没完！”
“其实他们不笨，不是不知道这会引祸上身。”冷血沉重地道，“可是，要是一个人还有点骨气，就该说几句真话，给他希望能改良的对方采纳，他们当对方是有雅量的人，能改进的贤士，才会为他进；如果这都得杀头抓人，以后哪还有真话可听！‘匹夫可杀，其志不可夺！’”
蔷薇将军在马上飘飘欲仙地笑了起来，笑得连胯下的马也长嘶一声。
然后他说：“这是废话。人都死了，志夺不夺，那又有什么关系？”
冷血冷冷地道：“我还没有死。”
蔷薇将军道：“就凭你？”
下之意，不胜轻蔑。
冷血不说话了。
他低着头，就像一时找不到自己的脚趾似的，又似看蔷薇将军这种人不如看脚下的泥。
蔷薇将军却说：“可知道我包围这儿多日，不下令猛攻，在等什么？”
冷血还是对泥比较有兴趣。
“我在查你的身世。”蔷薇将军说，“我现你完全没有身世。”
冷血好像爱上了他自己的影子。
“可是，”蔷薇将军笑道，“我们毕竟还是查到了点事，查出了几个人物。”
冷血连头都没有抬。
看他的样子，像是正跟泥地里的蚯蚓切磋交流，全神贯注，蔷薇将军的话，他似听不见，而且是根本没有听。
蔷薇将军也不动气。
他只说：“你只一个闯进来，也不过是为人家的事，何必？何苦！他们要是真顾虑你的安危，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冲过来了。”
冷血笑笑，像跟泥里蚯蚓的会谈有了结果。
蔷薇将军却径自把话说下去：
“我们这儿却安排了几位老朋友，跟你会面。”
说罢拍掌。
人，自军队里步出。
五个人。
冷血有什么好朋友？
——这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。
冷血蓦然抬头，乍见这五人，终于动容。他正与乌鸦聊天
这五人，全都是他的师父！
